【维克托x金克斯】一个疯子和一个傻子
这次要讲的，是一个近乎真实的故事。
“傻逼ADC。”
骂人的是中路的奎因——这本来是个打上路的英雄，却声称对面的潘森克她，和中路换线了。结果她被对面下路辅助抓了几次后，便把气发到金克斯身上。
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脏话，但金克斯总是沉默，似乎糟糕的局势和糟糕的队友都不能激起她的情绪——事实上，她只和自己的枪说话。
维克托就是这个时候开口的：“嘴巴放干净点。”
金克斯看了一眼维克托，依然没说什么，拿出她的卢甘娜飓风匆匆向一塔跑去。
维克托一边拿下对面的人头，一边说：“这样说别人，自己又有玩得多好呢？说要跟我换线，还不是被对面虐。”
奎因还想骂什么，金克斯终于开口了：“好了好了。”她不喜欢队友把时间浪费在口水战上。奎因看了一眼金克斯，对维克托嘲讽：“想带妹，也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。”
维克托拿了这一局的MVP，实力打了奎因的脸。
“交个朋友吧。”维克托对金克斯伸出手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孙尚香。”
维克托哑然失笑，“看来我诚意不够，我先说我名字，我叫维克托。”
金克斯想其实我在另一个游戏里就是叫孙尚香来着，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真名。
“金克斯。”维克托轻浮地笑着，搭上她薄削的肩膀，“你有男朋友吗？”
“如果我说没有，你打算毛遂自荐？”
“不可以么？”
金克斯将那只咸猪手撩开，“我住在皮城而你在祖安，”她冷冷地说，“我要留在这个繁华、先进、秩序井然的城市，而不是像你——”她轻蔑地看了一眼维克托，“满足于混乱落后的祖安。我是不会看上你的。”
维克托有些尴尬地笑了：“没必要这么认真吧。”
在皮特沃夫，金克斯做的是最辛苦最累的修理工，还要抽出一些时间学习机械制造——她喜欢做枪和炮，尽管没有工厂愿意生产她设计的枪，但要想留在皮城，她只有努力成为一名枪械师。
“这枪确实不错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”后面总是会有很多说辞，老板很和善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，并鼓励她再改造几次也许就能投入生产。金克斯拿着自己做的样品，看着皮城车水马龙的街道，那些陌生而行色匆匆的人，忽然就想去英雄联盟——至少，也要让这把枪用一次，比堆在屋子里落满灰尘要好。
她的枪果然还远远不够，对面烬的“低语”如长蛇之吻，锐利而狠毒，将她逼上了高地。输了，又输了，彻底地输掉了一切，她站在高地上四处乱开炮，硝烟覆盖了她全身，她杀红了眼。
“醒醒！”她回过神来时，身边只剩下了维克托。她茫然地看着那张奇怪的脸，不知所措。
“别乱跑，”维克托把她拎起来，“跟着我走！我们去偷龙，听到没？”
在漫天的尘埃里，维克托的背影畸形而丑陋，但金克斯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，她只能跟着他。维克托一边走位一边将对面的四个人各个击破，然后和金克斯拿下了大龙。
“听我语音。”维克托将一个耳麦塞在金克斯耳朵里，“我叫你往哪里走你就往哪里走，不然一会又要死了。”
“那你呢？你自己也要注意！”金克斯开始担心他，他头上已经顶着超神的赏金，足以吸引对面全部火力。
“放心，我死不了的。”
打完这局两人都是精疲力尽，满身尘土和伤痕地躺在战争学院的休息室里。金克斯查了一下维克托刚才的比赛数据，被伤害值吓了一跳。
“维克托。”
她喊了他一声，却没得到任何回应，好像是累得睡着了。
金克斯突然生出好奇心，她想掀开维克托的金属面具，却在触碰的一瞬间被维克托抓住了手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男人发出低沉的笑，“别偷偷使坏，小姑娘。”
“我想看看你的脸。”金克斯低下头，近距离地看着维克托，她额前的细发几乎要落到维克托眼里。“不行。”维克托果断地拒绝了。“为什么？你很丑么？我不在乎。”“这张面具就是我的脸。”“什么鬼。你能看见我，我却不能看见你。”“戴着面具就是要隐藏，你为什么要去揭开人们苦苦隐藏的东西？”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男人似乎是身上某处的机械关节响了一下，发出“吱呀”一声。他依然抓着金克斯的手，并握住了它。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维克托说。
维克托在祖安过得比金克斯轻松得多，他是小有名气的机械师，也认识很多科学家。听说金克斯在做枪械，他就说起了祖安的一些机械师的故事。
“我的一个朋友，曾经做出一个很厉害的机器人。”维克托说，“拥有自己独立意识、能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人。只是机器人在运行速度上还不够令人满意。于是他找到他十分尊敬的一位教授，将机器人展现给他看，希望教授能加以改进。教授答应了他，并拿走了他关于机器人设计的所有图纸。没过多久，他看到自己的设计出现在杂志论文上，署名为教授的名字。并且教授用他的机器人申请了专利。”
“我的朋友是个性情刚烈的人，他找到学术协会，找到专利局，甚至威胁教授，试图让他们承认机器人是自己的研发成果，但是都失败了。他是个性格古怪的人，得罪了很多人，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帮助他。”
“那他后来怎样了？”
“他死了。”维克托说，“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”
金克斯沉默了一会，说：“所以我不愿去祖安，如果是在法治健全的皮城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“是吗？”维克托又发出古怪的笑声，“但愿吧。”
“一定是。”金克斯肯定地说。
“话说回来，你都好久没去英雄联盟了。你的枪都快要生锈了吧？”维克托打趣道。
“我的枪才不会生锈！”金克斯说，“我在皮城的房子快到期了，我必须卖出枪才能赚到明年的房租钱。这段时间可没工夫陪你玩。”
经过昼夜不眠的工作，金克斯终于制造出一把她自己十分喜欢的枪——或者说是炮，可以来回在枪炮之间转换的武器，不论是远程还是近战都十分趁手，她希望靠着这个作品，一口气拿下皮城的绿卡。
“额，这个枪……我是不是应该说是火枪炮？确实很有新意，可是……”
“我真TM受够了，你哪来那么多可是？”因为太过疲惫，金克斯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，“它难道还不够完美吗？”
“是是是，我承认很不错。”老板耸耸肩，“可是它是卖不出去的，所以我不能生产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金克斯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领，“你怎么知道它卖不出去？”
“小姑娘，看来你除了做枪真是什么都不懂。”老板点起一根烟，“卖东西都是要看噱头的，比如制作者是黑默丁格的学生、伊泽瑞尔的朋友，然后还得在《武器世界》买版面报导宣传，最好再弄个发布会什么的，请凯特琳这样的大美女来推荐，东西才好卖。你什么人脉都没有，这样是卖不出东西的。”
“……”金克斯想说什么，终于还是没有开口。老板又说：“不过你这产品确实不错，我可以先买下，然后帮你做宣传。不过这个价格嘛……”老板叼着烟，在计算器上摁出一串数字。金克斯看了一下，大概是她房租的零头。
“好吧。”她咬咬嘴唇，“总比没有强。”
拽着卖枪换来的一点点钱，金克斯觉得十分疲惫。皮城依旧是车水马龙的街道，行色匆匆的人群。她突然很想去英雄联盟。
“嘿嘿嘿……终于又见面了。”维克托的笑声总是十分古怪，但金克斯却觉得异常亲切。“我今天把枪卖出去了。”金克斯说，“卖了这么多钱。”
她在维克托的手心里写下一串数字，后者紧紧握住了拳头。“怎么会这么少？”
金克斯把老板的说辞转述了一遍，维克托摇了摇头：“这是最惯常的压价手法，你真是太天真了。”
金克斯愣了一下，“不可能，我们也合作了很多次了。”
维克托想了想，说：“算了，对方确实地位比你高，你先忍几年……”“没有几年了。”金克斯说，“我没有钱继续留在皮城了。维克托，我想去祖安。”
“不要，”维克托赶紧说，“别来祖安。”
“我想跟你在一起。”
“不要来。”
“为什么，你不喜欢我？”
“是的，”维克托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不喜欢你。”
金克斯设计的枪炮卖的非常好，上面印着和金克斯毫无关系的LOGO，没有人知道它的设计师，和最近皮城出现的通缉令上的女孩是一个人。
有一天夜里，金克斯接到了维克托的电话，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喝了很多酒，语气混乱而迷醉。“我感觉很不好，想听听你的声音。”
金克斯没有说话，只有呼啸的夜风声传递到那边。
她把电话挂掉，拿起她的鱼骨头火箭炮，对着皮城的地标建筑钟塔轰去。
“我付出了那么多，那么努力，只是为了留在皮城……”她站在钟塔废墟上，四周的警车车灯汇聚在她身上，仿佛盛大的舞台。金克斯疯狂地笑道：“没想到皮城和祖安，也没什么两样！”
很快人们都知道皮特沃夫出现了一个女疯子，只和自己的枪说话，偶尔出来就会轰炸皮城的建筑，却永远没人抓得到她。即使这样，这一切也没有给皮城带来什么改变，皮城的街道依然车水马龙，人们形色匆匆，只是多了一个叫金克斯的谈资而已。
“你好，我叫金克斯。”
“你好，我叫维克托。”
“我知道你，我有个朋友，曾经很喜欢你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她死了，我再也没见过她。”
END